我没有去过西班牙,没有出过国门,我脑海里的西班牙除了皇马、斗牛士,好像再没有别的了。
《悲伤的西班牙》是一首吉他曲,是由法国音乐家尼古拉·德·安捷罗斯(NicolasdeAngelis)创作的一首吉他曲,被收录在《人们的梦》(People'sDream)专辑中,专辑共有13首优美的作品。《悲伤的西班牙》是该专辑的第一首曲子。我并不懂音乐,所有的乐器只对竹笛稍懂一二。当然更不懂西班牙为什么悲伤。
那是二十年前,毕业分配,我穿着一身“反季节”(11月份了,还穿着单衣)的衣服,带着两纸箱的衣物,三蛇皮袋的书籍来到学校报到,管生活的后勤主任把我安置到一所靠近马路的二层楼房的一间空房子里,分给我一张缺了一条腿的木床,一把靠背断了栏衬的椅子,一张半边像是被人踩裂了的桌子。年轻的我,仍然觉得很兴奋,准备开始天下最光辉的事业。安置停当,到了晚上,我才发觉情况不对,房间离206国道只有5米左右,南来北往的各式各样的车,发出高低强弱不同的噪声,车喇叭响起时像有人拿着电钻穿我的耳朵,因为路面不平,车子颠簸的声音像是有人拿着锯子在我的胸口来回拉锯。对一个听惯了鸡鸣鸟叫的农村娃来说,简直无法忍受。我多次找领导反映,大家多是深表同情,但是爱莫能助。
每夜都在半醒半梦中煎熬,白天又要投入于繁重的工作中,我173厘米的身高,只有100来斤。在噩梦中度过近一个月之后,我拿到了第一个月的工资,想到一个拯救自己的办法,就是去买一个收音机或者录音机,让音乐或者电台节目陪伴我减轻痛苦。
周六一早,我和一位年长一些的同事登上了去合肥的班车,来到合肥百货大楼家电部,在我鼓足勇气拿出所有的积蓄,花了300多元,买了一部“三洋”立体声录音机。挑选了几盘磁带后,tp钱包官网小心翼翼地把录音机抱在怀里,回到了我又爱又恨的“家”。
迫不及待地放上磁带,美滋滋地欣赏着一首又一首或舒缓或昂扬的乐曲。到了晚上,我把录音机开到很大的声音,在一遍又一遍的乐曲中,仍然不能安然入睡。隐约中忽然想起我的纸箱里似乎有一盘磁带,翻开一堆书本和杂物,果然看到一盒磁带。封面写着“人们的梦”四个字,中间一个俊美的男人,侧着脸,穿着大红色的休闲西装,坐在草地上,背景是满满的绿色,下面是“(法)尼古拉·德·安捷罗斯”。我立刻打开磁带盒,一股特有的香味飘入鼻中,至今也不能形容那种亲近感。按下“play”键,一首优美悦耳的乐曲跳出来,轻柔地敲打着我的心弦。一曲曲听下去,美婉浪漫的旋律,充满了诗的意境,我居然在乐曲中安睡到清晨。
自那以后,那盘《人们的梦》磁带便成了我每晚的伴侣。每当夜幕降临,我都会将录音机的音量调到适中,然后躺在床上,闭上眼睛,任由那优美的旋律充满整个房间。尤其是那首《悲伤的西班牙》,它的每一个音符都仿佛有着自己的生命,它们在我耳边轻轻诉说,带我走进一个遥远而神秘的世界。
虽然我不知道西班牙为何悲伤,但每当听到这首曲子,我都能感受到一种深深的共鸣。也许,那正是音乐的力量,它能够穿越国界,打破语言的障碍,直接触动人们的心灵。
如今,我已经离开了那个二层楼房,也早已有了自己的家。但是,那盘《人们的梦》磁带,那部“三洋”立体声录音机,以及那段难忘的日子,都深深地刻在了我的心里。它们是我青春的记忆,也是我成长的见证。